[楼诚] 编剧的自我修养
一个复健失败的产物。
现代AU。专业知识都是瞎扯，但用了一个很浪漫的梗。
01
明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编剧。
准确地说，他才刚毕业一年多。不过好在人机灵，功底也扎实，大二开始就已经可以靠写东西赚点小钱了。不过剧本还是没办法，只能和其他人一样埋头当枪手。
老实说他并不很乐意。但没有办法，家里没有人供他生活，谁又能和钱过不去呢。
时针转到午夜一点。明诚摘下眼镜，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。手边的咖啡已经见底，最近赶稿有一点猛。
其实他日常的作息都还算规律，坚持早起早睡，身体可是干活的本钱。明诚是个守时又有效率的人，基本不会踩死线。对于修改有求必应，腹诽也绝对不会露出一点端倪。
他写过的几个IP都是穿越题材，什么穿法都有：跳楼车祸时空洞……乐此不疲。
看着面瘫的男女主角把偶像剧演出了科幻感，明诚对着屏幕怀疑人生。
再比如最近跟的时装剧《欢乐恋歌》。几个大的赞助商都是食品类。很好——明诚飞快地活动手指安排剧情：女主角失恋时要买MM豆，聊天要吃三只松鼠；和男神邂逅的地点在便利店，手里拿着准备结账的爱夸矿泉水……
完美。
唯一的希望是主演不要投诉，吃道具也是有技巧的嘛。
02
其实他还是非常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故事。
明诚把母题和结构都翻来覆去地练习了很多，最后还是发现自己对“信仰”这个命题特别有执念。于是去年他就悄悄摸了一个电影大纲出来，叫做《伪装》。写得倒很流畅，完成的时候他才找回一点真实感觉：题材不太讨喜。在纤细妖娆的美少年面前，一群民国的叔叔阿姨好像太过气了一点。
但他也没死心，厚着脸皮给梁仲春看了。他们都叫他“老梁”，已经在圈里混了好多年，愿意带新人。
老梁笑笑，翻一翻就带走了。
过了两个月他和明诚联系，说有戏。
尽管还有很多问题要解决，明诚当晚依然乐得没睡着。回复敲得噼里啪啦响：
“谢谢老师！！！”
一激动，打了三个感叹号。
后来想想其实高兴得太早了。虽然老梁信得过，但是谁又能知道拍出来是什么样子呢。第一部作品，总是想把太多东西放进去。没听说过市场能迁就你的理想。
但明诚还是义无反顾地写。
他想，就算电影砸了，故事还是自己的。
笔下这个主人公叫明楼，一个代号“毒蛇”的多面特工，一个在时代面前舍得牺牲感情乃至名誉的人。
写完之后明诚才觉得，他身上寄托了太多自己的理想人格。
他把本子顺过很多遍，每一个情节都细细打磨。特别是明楼本身的设定，他做梦都在想。这个人会穿什么衣服，说什么话。笑起来和皱眉头，哪个更让人畏惧。
总的来说，有大半年的时间他都在和明楼斗争着。或许也是在和自己斗。
交稿的那天晚上，他都有些舍不得和明楼告别了。
相比起来，后面的交接倒是很顺利——反正他也插手不来。给了业内一个比较靠谱的出品方。上映日期早就敲定，国庆前夕。
小青年感激上帝佛祖安拉，顺便在晚上的外卖里多加了一只荷包蛋。
03
其实吧，明诚写本子的时候也是有点私心的。
说起来都要怪梁仲春，当时透风的时候说有可能是荣石来接。
荣石可是他名副其实的偶像。
虽然两个人都在戏剧学院毕业，不过明诚报到的时候荣石都已经出道了。他一直是个低调认真的演员。功力深厚性格好，最重要的是长得帅，收割了一众小姑娘和老阿姨的心。
明诚把他的作品一部不落地看过，也算得上半个忠实影迷。早年还在学校的活动里见过他一次。结束之后明诚挤在一群花枝招展的小姑娘里面傻乎乎地要签名。这位师哥问了他名字，非常时髦地来了个to签。
想到荣石可能演自己的剧本，迷弟明诚又好好花了一番心思。
他为自己的英明决策有些小骄傲。形状好看的手指飞快打字，继续编着小打小闹的《欢乐恋歌》。
04
终于等到《伪装》上映了。
明诚又拿着宣传海报看了一遍。荣石饰演的“毒蛇”站在一扇透出微光的窗前，背对着镜头，只留下一个宽厚的背影。
明诚手有点抖。太激动。
又反复看了几遍，底下合作出品的公司都要背下来了。
首映那天晚上，明诚特意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。理了个发，换掉皱巴巴的宅T，戴上隐形眼镜眨巴几下：嗯，不熬夜的时候眼睛还挺亮。
他约了合租的郭骑云一起来。接近午夜场，两个大老爷们抱着一桶爆米花进了影院，非常霸气地在全场中心位置坐下了。后面稀稀拉拉坐着几对情侣，不时对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。
郭骑云压低声音：“你就不能找个妹子来吗？”
明诚干笑几声。“有姑娘还找你呢。没事，开场之后就好了。”
说着还故意在他大腿上摸了一把。
05
不幸的是，开场之后上座率并不高。最中间一排几乎只有他们俩。
明诚非常尴尬地捧着爆米花干嚼，内心近乎崩溃。
午夜场的情侣们缠绵在影院角落，郭骑云倒是看得很认真，一脸严肃。不过中间跑出去接了个电话，回来一脸抱歉地和明诚耳语：“我女朋友和她室友吃饭，喝醉了……”
明诚笑着摆摆手：“快去吧，女朋友丢了我可赔不起。”
接近两个半小时的电影，结束在明楼一个孤独的回眸之中。
明诚抱着一大桶凉了的爆米花，一个人慢慢地走出放映厅。隔壁的爱情喜剧呼啦啦涌出一大帮散场的观众，红光满面。
他有点儿难过。
06
《伪装》其实是一个很好懂的故事。虽然明诚很费心思地埋了几条平行线索，但也不到烧脑的程度。手足相亲、恋人反目、国家与民族、理想与现实。说白了还是这些。
真正看了一遍之后，明诚觉得自己其实一直没变过。
梁仲春当年看他第一个本子就发现了。小眼睛笑眯眯，一根食指晃晃悠悠：
“理想主义。”
明诚透过银幕看到他：真实的、勇敢的、不完美的明楼。一个时代孤独的影子。
又想到自己在字里行间寻找他的日子。
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在刻画他。明楼早就已经在那里了，他发现他。
午夜的台灯下面他曾经自言自语：“你为什么会这样做呢？”
——又为什么，不会呢。
07
第二天晚上，明诚鬼鬼祟祟地又来了。
其实没什么好心虚的，只是一个人来有些扎眼。
不出意外，人还是不算多。
国庆档的厮杀可不是假的。进来之前明诚看了一圈近期的电影：《安妮与宝贝》、《山城爱情》、《绝技》……个个都是大IP，小鲜肉扎堆，自己哪里拼得过。
说实话，这部片子最后能做出来，他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。
他默默坐在最后一排，看着面前的影像不断变换，光柱打亮头顶的细小尘埃。
每一句对白都烂熟于心。他用无数个失眠的夜晚熬出一字一句。
镜头里，“毒蛇”正深情款款地对女主角告白。分不清真假。
前排小哥很不客气地侧过脸模仿起来：
“曼春——你懂我待你的心了吗——”
女朋友娇嗔地锤他一拳：“你讨厌。”
明诚很艰难地别过头去。
银幕里的明楼眼神飘忽，镜片上寒光一闪。
可惜谁都没有注意到。
08
出来之后，明诚趿着拖鞋走回小区便利店，扫荡了一大袋零食外加两瓶啤酒。
一出店面凉风就呼呼地灌进来。十月的上海竟然莫名地有些寒意。
明诚掰开拉环，咕咚咕咚浇下一大口。酒劲上来，又有些不解气地踢了踢路边的垃圾桶。
“你们——这群——笨蛋——”
“屁——都不懂——”
明诚有个毛病，一喝酒就变得比较……耿直。
一个人度过的夜晚和独自潜伏的一生，谁懂呢。
喊到最后，明诚眼睛红红的。回去时郭骑云给他开了门。
“你丫不是不能喝酒吗？”
09
国庆档杀到如火如荼，《伪装》成绩平平。
假期快结束了。明诚向自己保证：最后、最后再看一次就好。
自己的孩子还是自己疼。明诚叹息着，总之……阴差阳错鬼使神差后知后觉地又一次迈进了放映厅。
就当是为偶像贡献票房吧。
在靠前的位置，他可以更清楚地欣赏荣石的每一个手势、每一句台词、每一个细微表情。那似乎不像表演，一举一动真是浑然天成。
黑暗里，明诚的眼珠映出微光。一字一句跟着默念。
这一场印象尤其深刻。明楼演了一出众叛亲离的好戏，在雨里被自己的亲姐姐狠狠地扇了一耳光，狼狈不堪。
不知道是不是看得太入戏，明诚觉得自己心里的苦涩也跟着翻腾。热气上涌，他拿手盖住双眼。
滚烫的雨从他眼里掉下来。他死死咬住嘴唇，不敢发出半点声音。
好像周围突然安静了。
“你哭什么？”
这个声音……好熟悉啊。
明诚张开手指缝，眼里还是一片模糊。又擦了擦。
看清楚了：屏幕里的明楼正直直地望着他的方向。
卧槽？
10
明诚心中已经有千万只不明生物呼啸而去。要冷静。
这只是荣石老师不小心盯了镜头对吧？
……只是一个意外吧。
与此同时，屏幕里其他角色都惊呆了。
怎么说呢，就好像有人念错词了，而导演却没喊cut。
勉强接着演。
观众席响起小小的骚动。
“你还好吗？”明楼又往这边走了一步。
明诚左右看看，没有人回应——人已经跑光了。他只好木木地用食指点了点自己：
“您问我吗？”
嗓音还有点哑。
明楼抿着嘴唇沉默，明诚下意识地想逃。
“你站住！”
下一秒，明楼长腿一抬，从大银幕里迈了出来。
等等？从里面？
明诚揉了揉眼睛。3D的、立体的、活的明楼从银幕里面走出来，走到他的面前俯下身子。头发还是被雨水打乱的样子，大衣湿得很厉害。
明诚差点忘了呼吸。
“明楼！”在他身后，电影里的姐姐明镜吓得双目圆睁。“你去哪呀？！给我站住！回来！”
一双纤纤玉手使足力气对着大银幕敲打，奈何像叩问一座透明的城墙。
明诚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。
11
虽然自己也写过那些不靠谱的穿越情节，但是现在也太夸张了一点吧？
明诚内心无声地怒吼着。
半小时之前，身边这个人还在大银幕里面——现在，他们正在去打车的路上。
明楼沉默地跟着他。头发湿漉漉的，显然还挂着厚厚的发油。
刚走出来的时候，他把怀里的手帕递给明诚：“擦擦眼泪。”
明诚僵硬地接了。
“您……还要进去吗？”
第一句对白太糟糕了，他心想。
明楼回过头看，影片已经进入后半部分……好像并不是他该出现的场景。
没办法，只能先把他带走了。万一这个时候出现在大街上，荣石的粉丝肯定会疯掉。
明诚就这样领着明楼回家了。
他的余光飘过去——明长官虽然长着偶像的脸，但整个人都带着不能靠近的肃杀气息。太可怕了。
他欲哭无泪：当时怎么就给把明楼写成这种鬼畜气场了呢？
12
明诚觉得自己还是很走运的：这几天郭骑云出去外拍，不然自己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。
而打开电视之后，他依然觉得自己不是很好：
“……据报道，大约两小时前，南京西路某电影院出现了主人公逃离大银幕的突发事件。《伪装》剧组相关演员和负责人都非常重视，希望见到明楼先生的观众及时与我台联系。热线电话已经显示在屏幕下方……”
明诚再次告诉自己：要冷静。接受这个设定。
正当他想转过身解释一番时，明楼开口了：
“这个……就是电视吗？”
酷炫狂霸拽的明先生指着屋里的金属盒子，第一次露出了困惑的神情。
13
给明先生一一介绍完这个鸽子窝里的新奇摆设，两个人都沉默下来。
毕竟……他还是应该回那边去的吧？所以还要在电影院里穿越吗？
明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，心里默默记下一笔：以后绝对不要再写这种情节了。
当务之急还是带着明楼去洗澡，换下一身湿透的衣服。
明诚打开自己的衣柜，头疼地敲了敲额头。
14
早上明楼喝着他煮的咖啡，表情似乎非常满意。而明诚正蜷在沙发一角查着最近的排片资讯。昨晚那家最近的一场在国庆假期尾声。
“今天没有排片了……呃，也就是说，您到明天才能回去。”
明诚放下手机看着他。明楼点点头，没说话。
果然就是明楼啊，举手投足都和自己的想象一模一样。明诚托着下巴想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造型的原因，看着电影的时候怎么也不能把他和偶像联系起来。
不过现在特工先生穿着明诚有点小的运动外套，洗过的头发柔顺地搭在额头前面——他可没有发蜡。
太有生活气，反而不真实了。
明诚好几次都想问：其实您是荣石老师吧？这是整蛊秀对不对？为什么选我？
……然而又是自己亲眼看着他出现在这个世界的。
这个很好的、不属于他的世界。
“您……”明诚实在没有合适的措辞。“为什么会跑出来？”
明楼喝完最后一口咖啡，抿着嘴角想了想：“看到你哭了，我觉得很难过。感觉必须要做点什么。”
“你总是在这个世界看我，对吧？其实我也看得到外面的世界……这很难形容。看得到小小的一角。你对我来说，很熟悉。”
明诚不好意思地低下头，他可不敢说这个故事就是他写的。
明楼的眼神很温柔，甚至轻轻笑了一下。“看到你流泪的瞬间，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自己。”
明诚抬起头，对上他深沉又清澈的眼睛。沉默。
英雄如何不孤独。
15
下午明诚带他去老街上走，梧桐叶子还没有黄。两个人便坐在长椅上分买来的生煎和酒酿。
这位先生还真是上海胃。
晚上他们去了外滩，人潮涌动。两个人在江边站着，很久都没有说话。
半晌明楼才开口：“这里的生活和我原来想象的很不一样……应该说，比我想的还要好。”
明诚不说话，他们隔得这样遥远。
风从江面上送来水汽，高耸的霓虹照进明楼的眼睛。像一池秋水映着满天星光。
他的侧脸堪称温柔。
明诚不舍得看完。扭头望向远方，小声问：“先生，您会觉得自己过得太辛苦吗？”
他承认给了明楼很多。但作为“毒蛇”，他也要放弃太多。
“道之所在……”明楼的声音像一声叹息。
他转过脸来，很平静地说：“你知道的，有时候这个世界会卷着你走。或许我没有选择。又或许，是我已经选择了。”
明诚便不再问了。
半夜回家之后，他悄悄打开了电脑。
16
再次走进电影院的时候，明诚依然觉得和梦一样。
放映厅里几乎没人，明楼安安静静地坐在他旁边，穿着来时的衣服：“我当时就是在这里出来的吗？”
明诚点点头。连座位也一样。
电影开场，汪曼春用残忍手段刑讯间谍。
她冰冷的眼睛一垂，便发现了熟悉的影子。优雅的红指甲胡乱地拍在大银幕上，声音有些走调：
“师哥，师哥？是你吗？”
明楼直起身子。他对明诚说：“谢谢你……阿诚。能来到你的世界很幸福。”
他给了明诚一个温暖的拥抱——原来明楼是有温度的。
他在明诚耳边说：“你太瘦了。我有一个弟弟，他比你结实很多。”
明诚有点想笑。他弟弟的设定可是想着郭骑云写出来的。
他双手环抱着明楼，把昨晚改好的剧本塞进他大衣里面，使劲压了压。
“再见，明楼先生。”明诚最后一次望进那双眼睛，有点顽皮地笑了一下。
这不算剧透，对吧。
该道别了。应该有一个仪式，就像梦醒来一样。
灯光倏地一闪。
然后，明楼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了。
17
再次恢复视觉时，他竟然看到了郭骑云。周围一阵喧闹，电影还没有开场。
“你……？”
不会吧。
明诚编剧的大脑飞快运转着，接下来该是什么情节：世界线变动？时光倒流？还是一切都是梦？最后这个也太狗血了吧。
“你怎么了？”郭骑云看他愣愣的，觉得很奇怪。
“没、没什么。”明诚赶紧把话题转移过去，掏出手机：还是7号没错。
还好没有穿越……这是明诚的第一个念头。
“你……来看《伪装》？”他装作自然地问。
郭骑云一脸鄙视地看他：“码字码糊涂了？不是你要我来看点映的吗。反正那个老梁也在，要不我先走了？”
点映？明诚心里纳闷了一下。不过很快他就在第一排看到了梁仲春标志性的后脑勺。
“别别别。”明诚拉住郭骑云，抓过手边的爆米花桶塞进他怀里。
电影开始了。
18
明诚的心其实一直静不下来，四下张望。他总害怕又会有谁从屏幕里钻出来。
好在什么也没发生。好在。
电影里的明楼还是披着一层层伪装生活。不同的是，他有了一个未曾露面的神秘助手，这个人叫做“青瓷”。两个人合作完成了许多惊险的任务。
明诚目不转睛地看：明楼涉险，明楼复仇，明楼失去家人，明楼被迫出走……
但他终于不是一个人。
故事的尾声里，明楼收拾行囊。镜头对焦在一张家族合影上。
明诚看着屏幕里的两张脸，有些恍惚。
郭骑云凑过来问：“诶，这不是那个谁……方孟韦吗？这客串真有意思。我一直觉得他长得和你挺像的，对吧？”
明诚呆呆地看着，没有说话。
19
明楼准备前往法国了。
拉开老宅的门，阳光欢快地跳进空荡荡的屋子里。
他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——他留恋家园，留恋这片土地。
或许还有这个世界以外的什么。
20
放映厅的画面暗下去，明楼的独白依然没有停止。
“……道之所在，虽千万人，吾往矣。”
这句话没有写在剧本上，却又有点熟悉，所以明诚愣住了。
然后，他慢慢地绽开了一个笑容，笑得眼睛通红。
尾声：
散场之后，梁仲春火急火燎地从前排跑过来，硬要拖着他去休息室见荣石。
“开场的时候到处找你都找不到，一会儿争取了十分钟，记得好好表现啊。说不定有机会出头了！”
明诚懵懵懂懂跟着。
敲门一看，方孟韦竟然也在。几个人客套地寒暄了一番。
果然还是明楼比较有压迫感，明诚想。师哥多和蔼啊，怎么也不像冷血间谍的样子。
可是不知道为什么，心情却没有那么激动了。
荣石很诚恳地表达了自己对这个角色的喜爱。末了又和明诚握握手，希望他能考虑签约到他们公司，自己可以推荐。
“谢谢您。”明诚点头。
明诚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。高楼环绕，灯光璀璨，小女孩们叽叽喳喳地发出快乐的声音，LED大屏幕上的色彩绚烂得近乎失真。这座城市是如此繁华蓬勃。
这是你期待的吗。
他抬起头，对面正巧播到《伪装》的片花。
画面定格在明楼离开的身影，镜头渐渐拉远。明诚就这样看着，一动不动。
——故事会结束，电影要下档。明楼先生，还有机会再见到你吗？
他轻轻摇头，把双手插进口袋。很快地走进了地铁站。
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，屏幕里的明先生好像转过头来，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。
